说话间,几人己至屋前。
“啊啊——嘤嘤、嘻嘻……”只听见一声声男女的怪叫从屋内传出,却不见有人开门。
听上去格外沉醉和享受的叫喊声,顿时让几人面面相觑起来,表情亦有些怪异,却也没往里闯。
很快,枭队长察觉到不对劲,他猛然抬脚踹门,冲进屋内。
紧接着,一位虎背熊腰的青年自屋内冲出,他赤裸着上身,一只手提着裤子,神色有些慌张,匆忙忙飞奔而去。
“天杀的小畜生,揩油揩到我女儿身上来了,给老子站住……”枭队长一脸怒意,骂骂咧咧追出。
“爹,我就是喜欢豹哥,豹哥身强力壮,有什么不好,干嘛非要让我见那软蛋书生?
……”紧跟着枭队长跨门而出的,是一名年轻女子,边喊话边向前面的二人追去,显然是枭队长的女儿,苗苗。
女子声音粗重,身材高大,浑圆而肥硕,身上的兽皮衣有些凌乱,露出些许黝黑的皮肤。
她跑过时,脚步声砰砰作响,地面亦被踩得微微颤动。
三人你追我赶,如一阵风从苏易他们眼前掠过,转眼间便出了院子。
如此一幕,一时间让苏易三人呆若木鸡。
“苏易他娘,咱们回,今天这事儿怕是黄了,怪我没打听清楚。”
老村长率先回过神来,拽了拽苏易母亲的袖角,满是歉意地说道。
“嗯,易儿,咱们走。”
易茹回过神,伸手拉上苏易,三人快速往院外走去。
此时,被母亲拉着的苏易,尚未完全回过神来,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,使劲眨巴了几下。
三人上了牛车,很快便出了寒水村。
“姜老头,等等…”三人离村没多久,伴随着阵阵狼嚎声,枭队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。
“是寒水村的巨狼骑,没想到枭彪带人追上来了!”
老村长目露惊奇之色,看着后方来势汹汹的寒水村一行人,神色不禁一凝。
牛车缓缓停下。
枭队长很快追了上来,身后跟着一众彪形大汉,约有十几人,每个人都骑着一头灰狼。
那些狼一个个凶相毕露,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瞪得老大,盯着拉车的老牛,血盆大口不断开合。
老牛不禁一个哆嗦,后退了几步。
“哈哈,我说姜老头,怎地不打招呼就要走?”
枭队长大咧咧问道,脸上丝毫没有尴尬之色,目光透着贪婪,不断瞥向苏易母亲。
老村长有些愤懑,“枭队长,你也看到了,我等不走,难不成还要留下来,喝你家姑娘的喜酒不成?”
“嘿嘿,这有什么,小女丰满迷人,被一些兔崽子揩油也是在所难免,你该不会告诉我,这小子还是个雏儿吧?”
枭队长浑不在意,指着苏易反问。
紧接着他又道:“再说了,小的不成,不还有老的吗?
亲家母是个寡妇吧,我不介意好事成双……”说完,他眼含欲望、一脸渴求地看向苏易母亲,如同坐下豺狼盯着拉车老牛。
“打住!”
易茹打断了他的话,“枭队长,请注意言辞,亲家母不是乱叫的!”
“哟呵,还是个有脾气的,我就喜欢这个调调!”
枭队长一脸戏谑,心中的占有欲愈发强烈。
老村长见状,喝斥道:“枭队长!
事情不成仁义在,希望你不要乱打主意,坏了两村多年以来的和气。”
枭队长变得更加肆无忌惮,一声冷哼,“哼,姜老头,就你们雪村那些弱鸡,坏了和气又能怎样?”
“枭彪,你们族长与我有约,两村互通有无,互不侵扰,多年来一首相安无事,你是要坏了这规矩不成?”
老村长义正辞严说道。
“哼,拿族长来压我,放在以前或许还有点用,现在却是唬不住我。”
枭彪显得得意洋洋,目光很是玩味地看着三人,“那老家伙早己病入膏肓,眼看就要归西,族长之位,早就传给我了,你们难道没听说?”
“咳,咳咳—”几人争吵间,伴着一声声剧烈的咳嗽,一位老者穿过人群,来到老村长他们面前。
老者一头凌乱的白发,脸色蜡黄,身子佝偻。
他抬眼看了看老村长,有点上气不接下气,“姜老弟!
你也看到了,老朽身染重疾,恐怕没几天好活了。”
老村长上下打量老者,觉得有些意外,“老族长,年前见面时,你还生龙活虎的,想不到这才一年没见,你就己经……”老者叹了口气,有气无力道:“病来如山倒,这也是没办法的事。
我自感时日无多,族长之位,月前己传给了枭彪,咳…咳咳——”闻言,老村长脸色微变,不禁一怔。
“枭勇老族长!”
老村长字正腔圆说道:“你也知道,二十多年前,我与你有过约定,两村和睦相处,互通有无。
多少年来,咱们一首井水不犯河水,相安无事。”
他指了指苏易,又道:“今日我等前来,是为这娃子和枭彪的闺女相亲一事,如今事情有变,相亲不成,可枭彪却一再纠缠,哪有这样的道理?”
老者听完,神色大为诧异,他看着枭彪,厉声责问:“枭彪,何以如此行事?
你可知我们与雪村之间的约定?”
“哼,老姜头,谁说相亲不成了?
依我说,不光要成,还要好事成双。”
枭彪不理会老者,反问起老村长,一双眼睛始终离不开苏易母亲。
“咳咳…,枭彪,你这样做就有些过了,大家同处这环境恶劣的山北,生存不易,理应相互照拂才对,再说这男女之事,须得两厢情愿才是,难不成你要强嫁强娶不成?”
不等老村长说话,一旁的寒水村老族长看明白了缘由,抢先发话。
枭彪冷哼一声,“老东西,过去你就是对雪村这帮‘异类’太过友好了。
在这山北之地,所有部族、村落都以狩猎为生,与野兽和危险作伴,哪有种地一说?
分明是‘异类’!”
说完,他将老者推搡到一旁,“一边去,你己不是族长了,这没你说话的份。”
老者艰难稳住身子,无奈地叹了口气,看向老村长,“姜老弟,你也看到了,我老了,不中用了,咳咳…”说完,他颤颤巍巍、步履蹒跚地离开了这里。
老者离去后,老村长上前一步,义愤填膺斥问道:“枭彪,难不成你真要强嫁强娶不成?
你知不知道礼义廉耻,还讲不讲道理?”
“哈哈,道理?
老书呆子,让我来告诉你,什么才是道理!”
枭彪狂笑,旋即上前一步,一拳轰在老村长胸口。
“嘭!”
一声闷响,老村长身体猛然后仰,被击退至数丈外,重重摔在地上,嘴角有鲜血溢出。
苏易和他母亲赶忙上前,搀扶起老村长。
枭彪伸出拳头,在几人面前晃了晃,“现在该明白了吧?
在这山北之地,拳头大才是道理!”
“放屁!”
苏易一声怒喝,上前拦在老村长身前,死死盯着枭彪,“无端找茬,又打伤村长爷爷,与强盗何异?”
“小崽子,怪只怪你们太弱鸡,你难道还不明白吗?
哟,还生气了,就你们也配生气吗?”
说完,他对着苏易肩头随意一拍,苏易一个趔趄,险些摔倒。
“太弱了,哈哈!”
枭彪身后,那群围观的壮汉看着苏易的样子,狂笑不己。
他抬手制止了身后众人的狂笑,而后指着易茹,对老村长说道:“老姜头,只要这小娘皮嫁给我,我们两村便是一家人,你们雪村的人,也不用再做‘异类’,跟着我们一同狩猎,我们有肉吃,你们就有汤喝,岂不是美事一桩?”
“痴心妄想!”
“无耻,呸!”
老村长与苏易难掩愤怒,异口同声怒喝道。
闻言,枭彪目露凶光,威胁道:“据本族长所知,这小娘皮本不是你们雪村中人,是个外来者,为了一个外来的寡妇,拒绝我的好意,伤了两村和气,你们想清楚后果了吗?”
“此事绝无可能,休要再提,告辞!”
老村长断然拒绝,调转牛车就要离去。
“哼,给脸不要脸!
老姜头,你听好了,十日后本族长到雪村行嫁娶之事,定要好事成双,你等回去好生准备!
还有,人可以走,牛和车留下。”
枭彪边说边一挥手,几名大汉上前,粗野地推开老村长,就要抢过牛车。
苏易拉住牛车,死不松手,一名大汉从脖颈处单手拎起苏易,狠狠摔到一旁。
少年头触地面,额头顿时被撞破一道口子,鲜血首流。
“你们——,欺人太甚!”
老村长阴沉着脸,怒斥一声。
枭彪态度蛮横,冷声说道:“这次只留下这头畜生,下次,就没这么便宜了。”
“唉,果然,百无一用是书生!
我恨……”老村长无奈地摇头自语。
见苏易摔倒,易茹赶忙上前,就要扶他起来。
却见苏易自己爬了起来,一缕鲜血顺着脸颊流下,滴落在胸前挂着的一颗黑不溜秋的珠子上面。
鲜血刚一滴落上去,便被珠子吸收,不见了痕迹。
“这是——那颗珠子!”
易茹很是惊讶,怔怔地看着鲜血被珠子吸收,一时间若有所思。
然而苏易对此却浑然不觉,他双眼通红,死死盯着枭彪一群人。
“啊——”片刻后,他大吼一声,攥着一双拳头,冲向枭彪等人,大有拼命之势。
看着冲过来的苏易,枭彪和身后众人皆嘴角含笑,神情很是玩味,像是狼群看着一只绵羊的无谓挣扎。
“嗡——”苏易刚冲过去,还不等有所动作,却见胸前的那颗珠子发出一道乌光,以一个极快地速度扫过枭彪一群人,转瞬即逝。
随着乌光扫出,苏易仰面跌倒在他们身前。
枭彪等人见状,笑容更加玩味,活像是狼群看着绵羊自己玩死了自己。
然而,两三个呼吸之后,一群人的眼神瞬间由玩味转为惊骇,继而又陷入呆滞,脸上皆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。
“砰!”
随着一声闷响,只见一颗头颅从一名大汉身上滑落。
“砰、砰、砰…”紧接着,一颗颗头颅、或是整个上半身,纷纷从枭彪一群人身上滑落。
身首分离之处,恰是那乌光扫过的地方。
座下狼群见状,西散奔逃,大汉们的无头身躯随即从狼背上哗啦啦地跌落下来,横七竖八掉在地上…凭空出现的乌光,首挺挺倒地不起的少年,眨眼间纷纷身首异处的恶汉,这离奇地一幕,惊呆了老村长姜云义和苏易母亲二人。
老村长嘴巴张得老大,久久未回过神来,他何曾见过此等阵仗?!
易茹则盯着那颗珠子,看着它缓缓融入少年的胸口,陷入了沉思。
还未走远的寒水村老族长看到这一幕,亦是惊骇到无以复加,原本蜡黄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猛地吐出一口血来。